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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:備受折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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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的醫術還是可以的,一碗湯藥灌下去之後,到了後半夜鹿眠的肚子便開始疼了。

像是有火在裏面燒一樣,催促著她的身體趕快有知覺。

鹿眠的背後起了一層冷汗,幾乎是顫抖地捏著身下的床單,喘著氣,在冷風中被逼迫地睜開了雙眼。

她睜開眼睛看見床幔的那一刻,肚子裏的火還在燃燒,鹿眠翻了個身,雙手緊緊地壓在了胃上,口中一片苦澀與疼痛,只要張嘴,嘴裏被熱藥燙化的地方就會發疼。

她的舌頭發麻,口中發苦,牙齦出還有血腥味,身上的傷口亦在叫囂,整個人簡直能用淒慘來形容。

她側躺在床上,疼痛讓她難以忍受,抿著嘴,幾乎是哼出了聲音,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胃就要被那一團火給燒穿了,藥物一直在折磨她,甚至起了惡心。

鹿眠伸手抓住了床榻邊緣,張嘴便吐了出來,幾天沒吃東西,胃裏面沒有什麽好吐的,最後只能將那藥給吐了出來,吐到後來,便帶著幾絲血在其中。

鹿眠吐完了之後才覺得自己好了許多,她的眼角都是淚水,整個人孱弱到就連坐起來都費勁。頭痛的厲害,伸手摸了摸額頭,一片滾燙,恐怕是發燒了。

房間的窗戶打開,外面還在下雨,不少雨水落了進來,大風呼呼地往房間裏刮,即便這樣,她的身上連個被子都沒有。好在藍菱月尚算是有一絲為泯滅的良心,給她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。

鹿眠勉強讓自己趴在了床上,換成了好過一些的姿勢,剛吐完便要咳嗽,猛烈地咳嗽了幾下後,才覺得自己活著當真是生不如死了。

身體病痛襲來她根本沒法招架,這具身體又是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,感冒都能費上好些功夫,更別說內傷外傷加發燒了。

鹿眠艱難地靠在了床頭,看向窗戶被風吹得啪啪地打在了墻面上,大雨稀裏嘩啦地落下,有不少順著風吹到了她的臉上,床腳都有些濕了。

鹿眠盯著那雨,腦海中想起了暴雨連綿的那一夜,山洞中所發生的的場景,眉心顫了顫,沒有歇斯底裏,眼淚就這樣落個不停。

她甚至沒有喘息,只是眼淚落了她又擦,擦了又落。

一夜大雨,直至第二天清晨才有些停了的跡象,客棧開始開門做生意,道路便還有賣包子的,攤位推過客棧門前的時候,香味直接飄到了鹿眠的房間內。

她一夜沒睡,生怕自己睡過去之後又醒不過來,到時候藍菱月可要將她的衣服扒光吊在外面了。

自嘲一聲,她可是答應過厲墨雲,不給十剎堡丟臉的。

外面傳來了腳步聲,鹿眠沒回頭,門被人推開,藍菱月身穿一身水藍色的長裙,因為天氣逐漸變冷,故而她還披了個鬥篷。

進來的時候手中拿了些吃的,在看見鹿眠時有些驚訝,隨後坐在桌邊笑了笑:“看來你還是怕死的嘛。”

鹿眠沒回她的話,只定定地看著窗外。

藍菱月拿了個熱包子往鹿眠這邊丟來,砸在了鹿眠的身上又立刻滾到了地面,包子上沾了些灰塵,她又笑道:“怎麽?如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?可別浪費了我的一片好意。”

鹿眠這才有了舉動,她瞥了一眼藍菱月,又看向地上的包子,隨後側過身,艱難地趴在了床沿,撿起那個包子,小心翼翼地將外面那層表皮撕掉了之後,開始往嘴裏塞。

剛將包子塞進嘴裏,鹿眠便楞住不動了,嘴裏的傷口在這一瞬頓時被包子給燙得發作了起來,她含著一口包子,額頭上的青筋都撐起來了。

藍菱月嘴角的笑容更深:“怎麽?不好吃嗎?”

鹿眠忍著疼,嚼也沒嚼,生生地將那口包子咽了下去,接下來的大半個包子,她一小口一小口地都給咽了下去。

藍菱月見她將包子都吃光了,於是問她:“還記得你是如何到我這兒來的嗎?”

鹿眠不理會她。

一聲冷哼響起:“那還記得,你來我這兒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
鹿眠任然沒回應,藍菱月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,大步走到了她跟前,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開口,看見了她舌頭上燙出的一顆水泡後,挑眉道: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我好聲好氣地與你說話,你便要事無巨細地回我,否則惹得我不高興了,有你的苦頭吃。”

鹿眠本來是不想說話,一來她不願意理會藍菱月,二來此刻她的嘴開口說話必定疼得要命。

但既然嘴巴都被藍菱月給捏開了,對方又說出那些威脅,她也沒了顧忌,便道:“你也就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而已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鹿眠道:“在厲墨雲跟前,你那麽乖巧,如今他不在這邊,你就原形畢露了,像你這種心機頗深,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女子,也難怪他始終不喜歡你。”

“你的這張嘴真夠令人討厭。”藍菱月的手用力,鹿眠疼到皺眉,她才稍覺得痛快些:“看來燙傷它是對的。”

藍菱月松開了手,回到了桌邊,問鹿眠:“說,你在來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麽事?”

鹿眠誠心想要惡心她,於是到:“能做什麽?與厲墨雲卿卿我我。”

藍菱月的臉色差了幾分,鹿眠挑眉:“對了,你說了要事無巨細地告訴你,那我還是仔細與你說說我如何與他在野外顛鸞倒鳳吧,從哪兒說起呢……我想想,便從他為我洗腳開始說。”

藍菱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鹿眠心裏便覺得越來越痛快。

她因為說話口中的傷口越發嚴重,每吞一口口水便有一股血腥味,可即便是痛,也好過說出實情,讓藍菱月嘲諷她。

“厲大堡主可熱情了,我想這世間任何一名女子看見他褪去衣服的模樣都會心猿意馬,甘願委身於他下。”鹿眠慢慢勾起嘴角,做出一副恍然大悟道:“哦,我忘了,他不愛別人看他,不愛別人碰他,你應當是沒有機會了。”

藍菱月捏緊拳頭,在鹿眠說出這話的時候,頓時將桌上的東西全都砸到她的身上。

鹿眠側過臉,甘心受下這一切,沒有任何不情願的樣子,就連臉上被茶杯碎片割破,她也毫不在意。

“原來藍長老惱羞成怒就只會砸東西啊。”鹿眠笑了笑:“你既然如此恨我,不如直接掐死我吧。”

藍菱月猛地站起來:“你以為我不敢嗎?”

鹿眠仰起脖子:“要動手就快些。”

藍菱月的手直接朝她而來,在手指觸碰到她皮膚的時候,生生地止住。

鹿眠的脖子上還有傷痕,那傷痕不像是厲墨雲會弄出來的,這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,差點兒就著了鹿眠的道,倘若真讓她死得那麽輕松,那她又何必費盡周折要將救醒。

“你一個人在荒郊野外渾身是傷,絕不會是受盡堡主寵愛的結果。”藍菱月深吸一口氣:“你既然不願意說,便在這兒好好的餓著,等我知道事情原委,再決定如何處置你。”

鹿眠見藍菱月準備離開了,於是抓住了床邊問她:“怎麽?膽子這麽小?怕殺了我厲墨雲怪罪你啊?”

“你不用給我使激將法,等該你吃苦頭的時候,我一定不會手軟的。”

藍菱月說完,直接關上了房門,在上面施了一層法術。

鹿眠趴在床上無法動彈,對著門喊:“藍菱月!”

沒有人回應她,藍菱月的確已經走了。

鹿眠這才無力地靠在了床邊,苦笑著搖頭,她當真不想在對方手上飽受折磨,這人心理扭曲,鹿眠對付不了她的。

與其接下來每天見她陰陽怪氣的,還想盡辦法對她進行精神與肉體上的雙層傷害,最後再憋屈的死亡,不如直接被殺算了。

鹿眠咬著下唇,要她自殺,她卻是沒這個勇氣的。

如果她能下定決心去死,早就在剛進這篇小說的時候就撞墻自殺了。

鹿眠靠在了床上,無力地吐出一口氣,心中喃喃:藍菱月啊藍菱月,即便是不放她離開,那好歹幫忙把窗戶關上,秋夜的涼風,真的能凍傷人的。

豹三離了藍菱月心裏還挺高興,就近找了個小鎮,鉆入裏面的花街柳巷中流連了幾晚溫柔鄉,再回到靈安城的時候,整個客棧都已經停業了。

他從後門翻墻進去,差點兒與裏面的小廝打了起來。

“是我!你豹三爺爺都不認識了!”豹三拍了拍小廝的後腦勺,小廝這才松了口氣:“喲,嚇我一跳,我還以為遭賊了。”

“怎麽說話呢?這大白天的也不開門做生意,門外頭掛什麽東家有事,暫停歇業啊?”豹三瞥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堂,賬房還在算賬。

小廝伸手指了指樓上道:“幾日前,堡主回來了。”

“回來便回來了唄。”豹三嗤了一聲:“至多就是脾氣差了些,你們好生受著就是了。”

小廝搖了搖頭:“哪兒是如此啊,這幾日若非是有風無長老在,整個靈安城恐怕都要出大事了。”

豹三皺著眉頭:“你且說說與我聽。”

“堡主歸來有五六日了,病癥發作了三次,一次比一次可怕,咱們這客棧停了五六日,門外都不敢有人過了。有一次招了官府過來,咱們才委婉地告知官府,東家又事便是家中有人染了惡疾了,這官府的人才走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那為何不回十剎堡?”豹三倒是怎麽也沒想到厲墨雲的脾氣能壞到這個地步。

“如何能回去?此地距離十剎堡甚遠,堡主的情況又不能騎馬,更別說是使用法術了,路途中必然耽誤半個月,這半個月途徑多少城池?”小廝湊到了豹三的耳邊小聲道:“風長老為了堡主,已經幾宿沒合眼了。”

“那總在靈安城待著也不是辦法啊。”豹三捶了捶手心。

小廝點頭:“是了,靈安城外封山上有個舊宅,掌櫃的幾日前已經買下來了,就差手續,今日辦妥之後,風長老決定先帶堡主去那兒修養,離了人群,又在山間,總能掩些耳目。”

豹三點頭,朝樓上瞧了一眼,笑道:“那我就不上去添堵了。”

說罷,又從翻墻的地方重新翻了出去,打算再去勾欄院裏住幾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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